被失忆的死对头黏上了怎么办？
【失忆德x傲罗哈】
【战后向】
【一些失忆很会打直球的德拉科】
【甜饼一发完】
【挺多私设的】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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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一些。”德拉科垂眸，“我好像有一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
哪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没忘记我爱他。
01.
“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伙计。”
哈利脸颊微红，浑身都带着酒气，尽管有罗恩搀扶着，但是他的脚步依然算不上有多稳。
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对哈利的担忧。
“是的，我们完全相信你可以自己回家。”罗恩把哈利遗忘在酒桌上的眼镜随手塞进了哈利的大衣口袋里，“哪怕你喝了整整一瓶的烈酒——”
罗恩和赫敏都知道哈利酒量差。
这个事情是他们在霍格沃兹的某次圣诞舞会上发现的——那一天哈利抱着酒瓶喊了一整晚马尔福的名字。
但是第二天赫敏和罗恩谁都没提起这件事。
所以在这次庆功宴开始前，赫敏几次叮嘱罗恩要看住哈利。
可是哈利还是醉了。
他被那群愣头愣脑的傲罗部新人们闹着起哄，和那些不知轻重的青年们拼酒。
“那群小子真的是太胡来了。”赫敏跟着两个男人后面，不由得叹气，“只是一次抓捕任务成功了而已，就让他们高兴成那样，哈利也跟着他们胡来……”
“嘿，别这样想，赫敏，那群小子才刚刚成为傲罗。”罗恩走在前面，露出一个笑容，“哈利也难得这么开心不是吗？”
这是实话。
自从大战结束以后，他们很久没看见哈利这样开心了。
“算了，明天就不扣那群臭小子的奖金了。”赫敏这样说。
“部长万岁～”罗恩无比赞同自己亲爱的未婚妻的决定。
“万岁……”醉醺醺的哈利学着罗恩的语气。
冷清的英格兰街道上响起三个人的笑声。
02.
“你真的没问题吗，哈利？”
“我当然没问题，回去吧，为你们的婚礼做准备。”
哈利朝罗恩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
哈利作为一个醉鬼，他永远相信自己可以顺利地找到门口地毯下的钥匙并且打开门。
这很不错，如果自己能记得在睡前记得换下脏兮兮的衬衫的话就更好了。
哈利这样想着，摇摇晃晃转身。这条街他经常来，他下了班总是会和罗恩他们在这条街上喝点酒。
可能是圣诞节将至的缘故，平常热闹的街道今天并没有多少人，昏黄的路灯把哈利的影子拉长，看上去实在是有些落寞——甚至可以说是孤独。
“咳咳……又下雪了啊。”哈利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把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
哈利不是特别喜欢圣诞节。
因为对于他来说，圣诞节并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今天是什么重大的节日，他依然是一个人度过。
他经常在圣诞节主动加班，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工作狂，只是他一想到回到家也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又会突然发觉他是多么孤独。
尽管罗恩和赫敏总是主动邀请他一起过圣诞节，但是哈利总是笑着拒绝了他们。
“今年圣诞节也不和我们一起吗？还是说伙计你有了女伴一起度过？”罗恩会这样打趣哈利。
“对啊。”哈利笑着回答罗恩。
哈利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让罗恩和赫敏再为自己担心了——他们两个人应该担心点别的，比如他们即将到来的婚礼什么的。
总之，哈利对圣诞节是无感的。
但是如果放在以前，他对圣诞节是有一些期待的。
在霍格沃兹的那几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一年圣诞节哈利都会收到一份意外的圣诞礼物。
那堆不算多的礼物盒里，除了韦斯莱夫人和赫敏他们的礼物，哈利总是能在里面找到最特殊的一个。
第一年是一个小小的金色飞贼，第二年是一条暖和的围巾，第三年……
哈利不知道这份每年都送到自己手里的圣诞礼物来自谁，但是他依然为此感到快乐。
至少除了罗恩他们，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他不是吗？
战争开始以后，哈利的生活被按下了快捷键，他不再是窝在寝室和别的男孩们开怀大笑的少年了，而是需要举起魔杖独自面对伏地魔的救世主了。
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成为救世主，但是他选择了接受。
然后成为傲罗，执行任务，哈利的生活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波澜的话，去年他意外收到的某封信应该算一件。
那是来自他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的。
【谢谢你，我即将去往法国，有机会再见，波特。】
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哈利拿着那封信反复看了好几次。
嗨，瞧瞧，他甚至不愿意在开头写上一个【dear】。
哈利知道德拉科的意思，他在感谢自己在审判庭的时候为马尔福家族证明了清白，使得马尔福家族免除了更严重的处罚。
哈利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德拉科站在他背后克制着情绪说出的那一句谢谢。
“你没必要这么做，救世主不应该和马尔福家族沾上一点关系，波特，有时候试着收起你的那点怜悯心吧，这样你会少很多麻烦。”
“麻烦？那你当初把魔杖丢给我的时候有想过后果有多麻烦吗？”
哈利这样反问德拉科。
其实他更想问点别的。比如，他为什么把魔杖给我，他为什么不愿意指认自己，那些圣诞礼物到底是不是他送的。
可惜哈利一个都没问出口——他们的立场不允许他们有这样的交流。
总之那一次德拉科没有回答哈利，他们再也没见过了，哈利也没有机会把那些问题问出口。
他也没来得及给德拉科说一句再见。
“啧，怎么又想到他了……”哈利的脸因为醉意泛起一层红晕，他吸了吸鼻子，想要把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甩出自己的脑子。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德拉科对他怀有感情。
他们不再是敢爱敢恨的少年了，或许他们曾经是站在对立面向对方举起魔杖的敌人，但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他们又成为了最擅长隐藏自己感情的成年人。
以前没有立场，现在又没有机会。
或许这也是哈利为什么不愿意和那些倾慕自己的女伴们开启一场约会的原因吧。
“那个混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要好好揍上他一顿才对，就像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一样……”
酒精让哈利不免有些失态，更让他的情绪更加直白。
他低声咒骂一句，干脆用鞋尖用力踢了踢面前的雪堆。
细雪从半空中洒落下来，哈利抬起头，醉意朦胧间，他看见有人站在路灯下——
03.
“疯了，真是疯了，看谁都像那个混蛋……”
哈利觉得自己一定是醉糊涂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个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和德拉科那么像。
那个举着伞站在路灯下的男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上位贵族才会有的风度，哈利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上的西装值得几位数的价格。
那把伞挡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只能隐约窥见一些他的容貌。
他好像是在等谁。
风又大了些，街角那些落雪被风卷起，从哈利的鞋尖悄然滑过，哈利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陌生男人。
这样的场景未免过于滑稽了。
在所有人都忙着和家人在圣诞树下团聚讨论着圣诞节晚餐的时候，哈利却在深夜偶遇了另一个看起来和他同样孤独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哈利实在是太过于思念德拉科那个混蛋，总之他迈开了步子。
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反正他现在只是个醉鬼。
“你好，打扰一下，额……”显然哈利还没有想好借口。
“嗯？”
那个男人把手里的伞略微倾斜些，一瞬间，哈利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耀眼的金发，以及那双哈利最熟悉不过的灰眸。
只是现在那双灰眸眨了眨，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疯了……”哈利下意识后退一步，靴子踩在雪上，发出窸窣的声音。
哈利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认识我？”面前的金发男人说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哈利。
“……”哈利花了些力气稳住了自己的动作，不断深呼吸着。
搞什么，装不认识吗？
“难道你不认识我吗？”哈利有点好笑地反问他。
金发男人下意识摇摇头，但是忍不住多看了哈利一眼，最后犹豫着小幅度点点头。
“我不知道，但是你让我觉得很熟悉……”
他的声音很轻，和雪落肩头的时候一样，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犹豫，但是他没有躲闪哈利的眼睛。
“熟悉？”哈利莫名觉得一阵恼怒。
大概是他今晚实在是被灌了太多威士忌，又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于思念德拉科那个混蛋，总之在那一刻哈利做了一个决定。
“是的，你让我感觉很熟悉。”
“好啊，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我到底是谁。”
04.
“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德拉科把话说完，面前这个醉醺醺的男人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
哈利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把德拉科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德拉科俊朗的五官在哈利的眸子里被放大来。
绝对是那个混蛋。
那个什么都不解释就逃走的混蛋！
哈利借着酒劲，吻了上去——
而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德拉科的手半举着放在半空中，他不知道他应该揽住这个醉鬼的腰还是做点别的。
他似乎在落泪，但是德拉科不知道原因。
“混蛋……德拉科你真是个怂货！”哈利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指着德拉科咒骂一句。
“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喂，等等，小心！”
德拉科想要解释，但是眼前这个奇怪的醉鬼却直直往后倒去。
在哈利倒在雪地之前，德拉科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酒精上头的滋味不好受，哈利闭上眼睛前闻到了德拉科身上的味道——让他安心的味道。
“我真的……很想你……”
哈利缩进德拉科的怀里，手还不忘攥住德拉科的大衣——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05.
“我不会走……还有这位先生，你快勒死我了……真希望您不会吐在我身上……您真的确定您家在这个方向吗？”
德拉科没想到他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在圣诞节，被一个醉鬼强吻，现在还要背着他送他回家。
哈利意识模糊间还不忘攥紧德拉科的大衣——尽管他现在意识不到德拉科快要窒息了。
“别走……”
“不会走的。”
06.
完蛋了。
哈利猛地掀开被子——
衣服，衣服不在身上，裤子，裤子还在……
宿醉加上昨夜的突然降温都让哈利感到一阵头疼，他抬手狠狠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嘶——”哈利习惯性往被子里伸手想要找到自己的黑框眼镜，然而他这一次却没有摸到。
因为他摸到了别的东西——
“先生，未免过于失礼了点。”
声音是从哈利的枕边传来的，因为没有戴眼镜的缘故，哈利只能勉强听清楚声音。
是他绝对不会忘掉的声音。
“Fuck！”哈利脱口而出一句。
07.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德拉科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哈利刚刚递给他的热咖啡，这句话他已经被他重复第三遍了。
“我们肯定不会发生什么的……”哈利仰头喝下一口咖啡才算清醒过来，随后又烦燥地把自己的黑发揉乱，“我们绝对没发生什么……”
这话连哈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德拉科听的。
这绝对是个不小的新闻——宿醉傲罗和他死对头的一夜情缘。
“我们确实没发生什么。”德拉科端坐着，他身上套着的是哈利的外套，尽管已经是哈利最大号的外套了，但是依然不算太合身。
“你昨天晚上只是差点吐了我一身而已。”德拉科平静地补充一句，“以及，先生您藏在地毯下的钥匙实在是太难找了，如果不是我拦着的话，您昨天是打算对着您家这个可怜的大门来上一个【霹雳爆炸】的吧。”
哈利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试图唤醒昨天晚上的记忆。
他记得昨天晚上他遇到了德拉科。
然后他强吻了德拉科。
然后他被德拉科背回了家……然后他不出意外弄脏了德拉科的昂贵西装。
“梅林……”哈利两手掩面，他记得很清楚，他昨天晚上是真的吻了德拉科。
他真庆幸他没有在强吻德拉科的时候吐出来。
“听着，马尔福，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哈利花了点时间来整理他的大脑，在他想好如何面对德拉科以后他才抬头望向客厅。
“马尔福？”
德拉科正在观察哈利放在阳台的那一株鸢尾花，英格兰的阳光从来不吝啬，悉数穿过落地窗落在这位金发少爷的侧脸上。
他听到哈利的声音以后才回眸。
哈利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德拉科不似大战刚刚结束那样沉郁，他现在反而像个真正的少年那样。
像极了在霍格沃兹魁地奇球场挥洒汗水的那个德拉科。
“这是我的名字吗？”德拉科眼神无辜，不像是在撒谎或者开玩笑，“先生，我说过，我好像认识你，如果你不介意，方便告诉我更多关于我的信息吗，我需要找到我的记忆——”
啪嗒——
哈利没有握紧手里的咖啡杯，碎了一地。
德拉科的话加上刚刚发生的意外让哈利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等等，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死死盯着德拉科。
“简单来说，我失忆了——”
08.
“今天是愚人节对吧。”
“当然不，先生。”德拉科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哈利觉得他需要再睡一觉——这一定是个噩梦。
09.
“你的意思是，你捡了个马尔福回家？”
“可以这样理解。”
“而且，这个马尔福还失忆了？”
“……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确实是如此。”
“除此之外，你和他昨天晚上……睡了？！”罗恩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罗恩，仅仅是睡在一起而已。”哈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睡了一觉，但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睡了一觉还不叫意外吗？！”罗恩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这他妈都不算意外的话，那么你不如明天就告诉我你和马尔福已经结婚了——这个才叫真正的意外！”
罗恩差点把哈利的傲罗办公室掀翻。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好兄弟一进门就告诉自己一句“我昨天和他睡了一觉”然后指着他曾经的死对头这样的事情。
至少罗恩不能接受。
罗恩回头，死死瞪着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德拉科。
“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德拉科察觉到了这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语气柔和地询问罗恩缘故。
“嘁。”罗恩发出嫌弃的声音。尽管在哈利的多次解释下罗恩勉勉强强接受了德拉科失忆的这个事实，但是看到那张好看但是欠揍的脸，罗恩总是莫名感到不爽。
“别叫我先生，叫我韦斯莱就可以了！”罗恩搓了搓身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被一个马尔福称为先生真是奇怪的体验。
“波特先生，我和这位韦斯莱先生以前关系很恶劣吗？”
德拉科小声询问哈利。
“哈哈……”哈利干笑两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算……有一些恶劣吧。”
反正不会比我们的关系更恶劣了。
哈利识趣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毕竟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这个也不算什么好事。
10.
“首先，别叫我女士，我们没那么熟。”
赫敏深吸一口气，她也同样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接受这样一个陌生的马尔福。
“波特先生，我以前和这位格兰杰女士的关系也很……”
“是的。”
哈利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德拉科的提问。
“我以前似乎是个不太招人喜欢的人？”德拉科思考了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办公室里其他三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说正事吧，这是刚刚从法国那边传来的资料。”赫敏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哈利，在哈利低头翻阅的时候她继续补充，“我们联系了那边的医院，他们说德拉科很早就有记忆缺失的症状，据他们说德拉科也一直在接受相应的心理治疗，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马尔福没有去过医院了，他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英格兰。”
“心理治疗？”哈利不解。
赫敏暼了一眼德拉科，“是的，心理治疗，战争结束以后他就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他似乎一直都没有从那次战争里面走出来。为了逃避某些现实，马尔福开始出现记忆缺失的问题，他偶尔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偶尔会忘记他来自哪里或者经历了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哈利看出了赫敏的欲言又止。
赫敏犹豫着，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但是他始终记得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你，哈利。”
“……我？”
“是的，他的治疗师说德拉科不止一次提醒他不要忘记哈利·波特这个名字，他们也猜测马尔福这一次失踪和你有关系，马尔福极有可能是回来找你的。”
这一次轮到哈利沉默了。
他一直以为战争结束以后陷入自我折磨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从未想过德拉科和他一样——他们谁都没有彻底走出那一场战争。
哈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德拉科一直强调同一句话。
【我对你很熟悉，先生。】
11.
“总之在马尔福恢复记忆以前，只能麻烦你先照顾他了，我们会尽快和那边的圣芒戈取得联系的。”赫敏把哈利他们送到了门口。
“我知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哈利从罗恩手里接过雨伞，余光扫了一眼一直安静跟着他的德拉科，“那我们先回家了。”
真奇怪，我们这个词居然会用在他和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自然地揽下了撑伞的任务，把伞往哈利那边倾斜一些，有不少雨点落在德拉科的肩上，但是他并不是太在意。
“我也可以撑伞的。”哈利说。
“波特先生，我的身高好像更方便一点……波特先生你为什么突然走这么快！”
德拉科不得不加快脚步追上哈利。
哈利第一次觉得德拉科像个木头——失忆以后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木头。
“他们能好好相处吗？”罗恩望着哈利他们远去的背影担忧地问。
“放心。”赫敏把头靠在罗恩的肩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没有人会比他们相处得更好了。”
12.
“所以我们以前是恋人吗，波特先生？”
“……算不上。”
哈利和德拉科两个人肩并肩走在雨中。
“那为什么刚刚那位女士说我一直忘不掉你？”德拉科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暧昧。
“……”哈利的脸突然发烫起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了，波特先生？”德拉科直白地询问，“难道以前波特先生对我这位恋人很不满意吗？是我们吵架冷战了吗？”
“别乱猜了！先回家！”
“波特先生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感冒了，我们需要去一趟药店吗？”
哈利捂住自己的耳朵加快了脚步。
所以到底为什么失忆以后的德拉科比以前更烦人了！
13.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哈利仔细端详着面前的那一盘牛排，他没想到有一天在他的房子里他会吃到除了速冻食品以外别的食物。
毕竟他每天回家基本上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对于晚餐这一项他通常都是随意对付过去了。
“我也没想到我还会做饭，毕竟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德拉科在哈利对面坐下，“尝尝吧，波特先生，我也不知道我做得怎么样。”
哈利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还不赖。”哈利由衷称赞了德拉科的厨艺，“对了，你也不要一直叫我波特先生了，你可以叫我……”
“哈利。”
还没等哈利说完，德拉科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了。
“我可以叫你哈利吗，我们曾经是恋人对吧？”德拉科的语气里带着期待，“这样应该也会有利于我的记忆恢复吧？”
哈利望着德拉科，握着叉子的手莫名有些颤抖。
他好像从来没有从德拉科的口中听他自己的教名——这样直白又亲昵的称呼。
哈利垂着眸，无声咬下一口牛排。
“哈利？”德拉科试探性喊了一次哈利的名字。
德拉科似乎真的把哈利当成了他的恋人，他的声音温柔又甜蜜。
“我可以这么称呼你的，对吧，哈利？”
“可以。”
哈利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他承认他现在开始变得有些贪心了。
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在德拉科恢复记忆以前，让他卑鄙地任性享受一次。
因为哈利很清楚，这可能是他和德拉科距离最近的一次。
这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不知道德拉科恢复记忆以后是否会厌恶这样卑鄙的自己。
啪嗒——
哈利切下一小块牛排，刀柄泛起的寒光在某个瞬间点亮了他眼底的黯淡。
就一会，就贪心这一次吧。
“哈利？”
“我在呢，德拉科。”
14.
“所以……我今天晚上睡哪里比较合适，哈利？”
德拉科站在门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哈利胡乱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第一次为了自己只购买了一张床而苦恼。
因为他习惯了独居生活，他干脆只买了一张床，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房子会住进另一个人。
“你……”哈利的视线越过德拉科看了一眼客厅的小沙发，很显然那里不可能睡下一个成年男人。
德拉科歪了歪头，目光落在哈利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今晚也要一起睡觉吗，哈利？”
哈利的耳朵突然红了起来，他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们也是睡在一起的——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我得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真的是个意外。”哈利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没关系。”德拉科笑了起来，“我们是恋人不是吗，所以睡在一起应该也很正常吧？”
恋人。
噢差点忘了，他们现在是“恋人”。
“哈哈……当然，毕竟我们是恋人。”
哈利尴尬地挠挠头。
看来这个善意的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才能圆满了。
15.
“睡不着吗，哈利？”
德拉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背对着哈利，他们两个成年男人就这样挤在一张床上。
“算是吧。”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德拉科的问题。
如果说昨天他们睡在一起是个意外，那么今天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哈利的意识是绝对清醒的。
梅林在上，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德拉科睡在一起。
这才是他失眠的原因。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德拉科在翻身——他的手自然地环住了哈利的腰，把下巴轻轻磕在哈利的肩上。
这是一个绝对亲密的动作，哈利以为他的身体会本能地抗拒德拉科，可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甚至觉得德拉科的怀抱很温暖。
“对不起，哈利，我忘记太多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月光洒落，这样安静的夜里他们宛如一对甜蜜眷侣在夜话一般。
哈利一愣，“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昨天我们遇见的时候你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你说你很想我。”说到这，德拉科环在哈利腰上的手略微用了点力，“我想我确实是个混蛋，因为我的失忆让你痛苦这么久。虽然我现在还不能恢复记忆，但是我会尽快想办法的。现在我就在这里，哈利，我的意思是至少现在我在你的身边。”
哈利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的窒息。
如果他和德拉科真的是恋人，那么这些温柔的话他是不是就有资格听去了？
可惜这些都是他一时贪心偷来的。
“……没关系。”哈利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你真的就这么信任我吗，你不怕我在欺骗你吗？”
“怕。”
德拉科的回答让哈利心里一惊。
“但是没关系，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哈利，你是最独特的那个人。”德拉科用下巴蹭了蹭哈利，像是在安慰怀里的人一样。
“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的直觉一直在告诉我，我甚至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你，我对你有着绝对的信任，哈利。”
月色朦胧，房间里的两人依然相拥在一起。
这样的夜过于美好了，美好得不真实——尽管它是用谎言编织出来的。
“晚安，德拉科。”
哈利回拥了德拉科。
“晚安，哈利。”
“我很爱你。”
“我相信，哈利。”
16.
“这是家里的钥匙，如果你需要出门，尽管拿去用。”
哈利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把钥匙丢给德拉科。
他昨天晚上睡得不错，这是他少有的一个精力充沛的早晨。
德拉科接过钥匙，举到面前晃了晃，“是我们家的钥匙对吧？”
“嗯？”哈利不明白德拉科强调这句话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家】这个词太温暖了。”德拉科上前，伸出手自然地替哈利系好了领带，“【我们】也是一个很温暖的词不是吗，我总觉得这个词似乎很少出现在我们身上。”
哈利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德拉科替自己系领带。
德拉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热牛奶香气，还有三明治和培根的味道——这是德拉科准备的早餐。
他和哈利身上有着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这给哈利一种奇怪的错觉——这样漫长又温柔的日子好像他们将会一起度过。
“换一种说法好像也不错。”哈利微微一笑，“是的，这是我们家的钥匙。”
德拉科同样会心一笑。
在哈利出门前德拉科又突然拽住了他。
“怎么了吗？”哈利问。
德拉科摇摇头，上前一步，在哈利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作为恋人，我想我需要在你出门前给你一个吻。”
突然得到一个吻的哈利被吓得捂住额头连连后退。
他没想到德拉科失忆以后会这么直接。
“额……这个，你……我……还有吻。”哈利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德拉科就站在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那哈利你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一个吻？”
他说得太自然了，就好像今天早晨起床他问哈利沙拉需要沙拉酱还是番茄酱一样。
哈利能感觉自己的脸发烫起来了。
他心虚地扫了一下四周，最后迅速踮起脚尖在德拉科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得走了，我快迟到了！”
哈利不敢直视德拉科的眼睛，飞速冲出门了。
只剩下德拉科一个呆在原地，他抬手摸了摸哈利刚刚吻过的地方。
虽然他不知道他自己以前到底是如何获得哈利的喜爱的，但是德拉科必须承认一件事——哈利绝对是他的完美理想型。
“能追到哈利……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德拉科不免感慨。
17.
“早上好哈利，噢，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赫敏同意给我们加工资了吗？”
罗恩端着咖啡杯从哈利的办公室门口路过。
他发誓他很久没见过哈利笑得这么开心了。
“咳咳……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
哈利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虚咳一声，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很明显，刚刚他想到了德拉科。
“嗯哼，是吗？”罗恩抿了一口咖啡，把眉毛挑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赫敏，看起来哈利他终于恋爱了！
罗恩在心里默默呐喊着。
18.
“你怎么来了？”
哈利没想到他会在下班的时候遇到德拉科。
德拉科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很久了，看见哈利走出来他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来接我的恋人下班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德拉科笑了笑，自然地牵起了哈利的手。
哈利总是习惯加班，今天也是如此，现在街道上的行人不算多，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急着回家想要和家人一起享用晚餐。
以前的哈利总是一个人走过回家的路，而今天不同了，他有了并肩前行的人。
他和德拉科牵着手肩并肩走在雪中，和每一对平凡的恋人一样。
“冷吗？”德拉科停下脚步。
哈利点头，把脖子上的围巾拢紧了点，“今天确实比昨天更冷了一点，我们最好快点……”
回家。
还没等哈利说完，德拉科已经伸手把哈利揽进了他的大衣里。
属于德拉科的温度把哈利包围，哈利又闻到了德拉科身上和他一样的味道。
德拉科干脆用大衣把哈利裹起来，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幼稚了点。
偏偏逗笑了哈利。
“这太傻了点，德拉科。”哈利仰起头来，冲着德拉科笑个不停。
他的笑容过于灿烂，绿眸一闪一闪的，全部落进德拉科的眼底。
“这明明很正常，哈利。”
德拉科微微低头，吻了吻哈利有些泛凉的唇，“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他们十指紧扣慢慢走进雪色中，走进人群中。
他们是最普通，也是最浪漫的存在。
19.
“德拉科我回来……”
“马尔福先生，您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后续还有一些资料需要您配合……”
哈利突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哈利能清楚地听到屋里传来的对话。
借着一点缝隙，他看清楚坐在德拉科对面的人——是赫敏替德拉科找的治疗师。
哈利手里还提着刚刚从楼下那家德拉科很喜欢的蛋糕店买来的甜品。
明明只是和失忆的德拉科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而已，哈利却差点以为余生他都要这样度过了。
他习惯了每天得到德拉科的早安吻，习惯了每天出门前德拉科替他系好领带，习惯了晚上和德拉科相拥而眠。
太过于美好的生活让哈利差点忘了这是他偷来的。
哈利看不见德拉科的表情，只能隔着这一堵门听听他的声音。
“谢谢，辛苦你了斯特先生。”德拉科的声音很冷淡，“既然我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么有些事情也应该有个了结了……”
哈利手里的甜品落地。
哈利心跳如鼓，他呆呆地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甜品。
搞砸了。
什么都搞砸了。
“哈……波特，是你吗？”德拉科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他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包括和哈利在一起的这些回忆。
哈利想要开口回答却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就连腿都很难迈开。
他不敢面对德拉科。
“波特。”德拉科放柔了声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谈什么？
谈论传说中的救世主有多可悲吗？可悲到需要欺骗一个失忆的马尔福？
他的爱都是用谎言骗来的，德拉科从来都不属于他。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哈利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股凉意席卷哈利全身，他太习惯有德拉科的生活了，像是一场美梦，他自愿溺死其中，然而梦醒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甚至有可能被德拉科厌恶——又有谁能接受自己被死对头欺骗然后共同恩爱整整一个月呢？
“波特……”
哈利听见德拉科的脚步声了。
不能，不能让他看见自己——
快逃——
“既然马尔福先生都恢复记忆了，那就请离开吧！”哈利猛地关上了门，再次红了眼眶，“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还是你，我也一直会是我，钥匙你丢掉就好了，请你在今天之内离开我的房子！”
等德拉科推开门的时候，他只看见碎了一地的甜品。
20.
“哈利，今天圣诞节你也要加班吗……”
罗恩一边说着一边把围巾取下来系在了自己的女友脖子上。
而哈利始终低着头在羊皮纸上涂写着什么，“嗯，还有一堆资料没处理好，你们先走吧。”
罗恩想要和往常一样邀请哈利一起去陋居过圣诞节，可是这一次赫敏拦住了他。
赫敏伸手拦在罗恩面前，示意他不要说话。
“哈利，圣芒戈的治疗师说马尔福恢复地很好。”
哗啦——
哈利的笔尖划破了手里的羊皮纸，发出刺耳的声音。
“嗯。”哈利闷声，“我知道，挺好的。”
“他们说他要动身去法国了，你知道的，这些年马尔福家族在法国发展得很不错。”
哈利没有回答，依然埋着头，只是默默红了眼眶。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切都回到原点。
哈利不断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他身上和德拉科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在提醒他——这不是梦，他们确实相爱了一场。
“圣诞快乐，哈利。”赫敏离开前这样对哈利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答案的，毕竟今天可是圣诞节啊。”
哈利放下手里的钢笔。
“圣诞快乐。”
傲罗办公部所有的灯都悄然熄灭了，只有哈利的办公室还亮着一盏灯。
而哈利在灯下，他拿起那一张被划破的羊皮纸。
上面写满了德拉科这个名字。
“圣诞快乐，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埋没在了节日的欢笑声中。
21.
其实相爱一场也不算多遗憾。
哈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习惯性地找到了地毯下德拉科的那把钥匙——看来德拉科已经走了。
“今夜我们高歌，今夜我们欢笑，今夜我们选择爱与自由。”
对面楼传来爵士乐，楼下的邻居在高歌，所有人都在欢笑。
除了哈利。
明明每一个圣诞节他都是这样独自度过的，为什么偏偏今天格外难过呢？
推开门也是空荡荡的房间，是一个人的节日。
哈利叹了口气，插入钥匙，拧开了门锁。
“你终于回来了。”
黑暗的房间没有开灯，有人的声音传来，哈利猛地抬起了头。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却能清晰感知到某个人的存在。随后哈利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某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以为你真的要赶我走了，哈利。”
德拉科把哈利抱得很紧，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推开他一样。
哈利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断落下。
“为什么要赶我走，哈利，无论我有没有记忆，我都始终记得我爱你啊。”德拉科感觉有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只能寻个模糊的方向慢慢吻去哈利脸上的泪。
“我不会只是我，你也不会只是波特，而是【我们】，就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依然会回到你的身边来爱你。”
“哈利，我爱你，一直都是。”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英格兰上空绽放盛大的烟花，同样也照亮了这个房间。
“欢迎回家，德拉科。”
哈利踮起脚尖再一次吻了德拉科。
22.
“今夜我们坠入情网，今夜我们闭口不谈爱，今夜我们永远相爱……”
在圣诞祷歌响起的时候，德拉科举起一株榭寄生在他们两个人头顶。
“这是今年的圣诞礼物，我的救世主。”
“这太幼稚了，德拉科。”
“一点也不，因为今年的圣诞礼物不可能只是这个吻而已。”
在槲寄生下，相爱的人将永远热忱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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